第六十八章 秦国夫人
《秦国》重武轻政的现象是具有普遍性的，从《蚁鸣商队》的销售情况就能看出来，在《秦国》非生产必须物资很难有人消费，购买昂贵蜀锦的都是有钱人和军事集团相关的人，一般老百姓都很穷。
这既有军功奖爵、让年轻劳力都向往当兵的原因，也有秦国缺水、粮食亩产低于列国的因素，白启可没有花十几二十年时间，动用几十万民力去修建水利工程的耐心。
《秦国》的典籍、律法与列国差异很大，《蚁鸣商队》负责收集这些文献的人、可是要忙碌一阵子了。
《秦国》重武轻文，一些在列国知名的学士，很多都没有入仕，任道远带着章仪拜访了不少名仕，这些人什么学派的都有，对列国的看法也不近相同，任道远记得上学时的一句课文:兼听则明。
任道远向每一个他拜访过的名仕，都发出了邀约，即便其中有些是《死士》、他也没有轻慢，虽然由计算机控制的游戏人物、显得有些固执和教条，但他们的知识确实很渊博。
愿意跟随《蚁鸣商队》漂泊、游历的只是极少数，就这少数几个人、也让任道远喜出望外，他给这些人、每人都买了一辆舒适、保暖的《夏缦车》，途径《赵国》之后，就是更北方寒冷的《蒙国》了。
这天正在驿馆跟秦国学士交谈的任道远，收到秦国官吏送来的请柬，秦王白启要在《咸阳宫》宴请他。
任道远天天拜访“腐儒”，当然逃不过《黑冰鉴》的眼线，秦王白启对此非常不屑，要不是丞相苏秦一再举荐，白启才懒得见这个蚁鸣之呢。
酒宴的规模很小，仅有白启、苏秦、任道远三个人，话题也只有一个，秦王白启礼贤下士，向任道远讨教经商之道。
秦国的商社是“国营”的，偌大的、强横的秦国，《秦国商社》居然在列国中排名在二十开外，这多少有些让秦国有些尴尬。
原来，秦国的律法十分严苛，严刑重罚是白启的治国纲领，对待商社这种经济体、同样使用这套办法。
管理《秦国商社》的是丞相府下的《小良造》，《小良造》是个官职、相当于现在的《经济部长》，掌管着秦国所有的对内、对外贸易，也就是说秦国是用政府部门直接管理经济，而不是像列国那样，政府基本不直接参与经营。
这样做的好处是，秦国经济直接服务于秦国战略部署、直接服务于秦国的军事行动，效率非常的高。
但是弊端也很明显，既是管理者、又是经营者，权利无限大、约束近乎无，《小良造》的贪腐也就没法避免，即便是《死士》也会自以为聪明的做一些手脚，因为游戏人物设定的是人类思维，贪婪、根本无法根除。
因为贪腐，白启先后处决了数任《小良造》，也无法根除，现在这任《小良造》、倒是本性就清廉，对手下管理也极为严厉，一切按部就班、中规中矩。
弊端就是把《秦国商社》弄得死气沉沉，所有人都是抱着不求有功、但求无过的心态来做事，这样时间一长，原本是优势的效率也没有了，经营每况愈下、排名年年下降。
白启也着急，可是没有苏秦急，《小良造》是丞相府的一个部门，经营不善、苏秦就有直接的管理责任，可他又不敢轻易撤换现在的《小良造》，要是再换上来一个**犯怎么办？
更为关键的是，抢夺巴蜀的战争，让整个《秦国》的经济面临崩溃的边缘，要不是现在已经抢占了巴蜀大部分土地，巴蜀又确实是鱼米之乡、物产丰富，大部分给养都是秦军就地解决的，秦国都要破产了。
如果将来进行灭国大战，所需后勤保障、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，如果还让《秦国商社》这么不死不活的撑着，真到需要的时候，秦国可能拿不出足够的粮食、军械支援旷日持久的战争。
《蚁鸣商队》以一个《县侯》的底子发展，很快就做到了列国第七商社的地位，这种“白手起家”的经营手段，让苏秦很佩服，这也是他极力促成今天会面的主要原因，让蚁鸣之给秦国经济出言献策。
如果苏秦知道《蚁鸣商队》是靠抢劫、完成原始积累的，不知道会不会吐出一口老血！
“启禀大王！蚁鸣不过是个行商，如何懂得一个诸侯国商社的管理和运作？还请大王见谅！”任道远没想到白启上来就问这个问题，他没有一点儿心理准备，于是等苏秦介绍完《秦国商社》的基本情况后，干脆的拒绝回答。
“商子不必过谦，我王也是思贤若渴，还请商子不吝赐教！”苏秦赶忙说道。
“不是我不说，是真的不懂，我这个爵位也是鲁王硬加给我的，我根本没在列国朝堂上、做过一天官，对政治真的是一窍不通。”任道远继续解释道。
“我们不是议论《小良造》这个部门，而是请教《秦国商社》怎么运作更好。”苏秦耐心的说道。
“《秦国商社》不是有专门负责的大掌柜吗？他难道不是商人出身么？”任道远反问道。
“那个大掌柜的是《小良造》任命的，经营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的。”苏秦解释道，秦国的经济主要服务于秦国的军事，这点是白启的底线、绝不能动。
“所为商机就像战机一样、稍纵即逝，决策环节繁复、难免遗漏商机。”任道远说道。
“事事都交给商社自己临机决断，他们只会唯利是图，忘了国家的真正需要。”白启没好气的说道。
“而且事实证明，一旦放松监管，商社内部就会出现贪腐，侵蚀我大秦根基。”苏秦也进一步解释道。
“人的本性既是如此，不能只监管，还应有适当的奖励措施。”任道远说道。
“怎么个奖励法？”苏秦问道。
“这个我也没有想好，只是顺嘴一说。”任道远继续推脱到。
“商子不用害怕，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出来，我王不会怪罪你的。”苏秦给任道远减压到。
“有什么好办法，但说无妨。”白启也说道。
“能不能国有民营？”任道远小心翼翼的说道。
“怎么个国有民营？”苏秦问道，白启也来了兴趣，盯着任道远看。
“简单来说，《秦国商社》是《小良造》治下的秦国产业，具体经营交给有经商经验的人来做......设立一个小目标，达到这个小目标的标准、给予经营者一定奖励，如果超出这个小目标，超出部分给予经营者重奖，来年可以适当提高目标值，这样经营者就不必涉险、去偷偷贪腐了。
《小良造》只负责监管国有资产不被转移、私吞，监督经营者的经营活动、确保国家所需物资如数入库，防止经营者做假账。
总之，《小良造》只负责监督、管理，具体商业活动都交给经营者决策，为了预防经营者舞弊，还可以引入竞争机制，让有意参与经营的人、作为替补，帮着监督、审查现在的经营者。”任道远看着二人说道。
“水至清无鱼，孤确实忽略这一点了。”白启说道，严刑峻法确实可以预防犯罪，可是人们为了不触犯法令、也会尽量什么都不干，因为谁都知道，干的越多、越有可能出错，在严刑峻法面前，那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了，根本没有给你悔改的余地。
“商子还有何妙策？”苏秦又问道。
“不才班门弄斧，让大王和丞相见笑了。”任道远赶忙说道，话多必失。
“来！我们共饮一杯！”白启举起酒杯说道。
任道远、苏秦赶忙双手捧起酒杯，举杯过顶、给秦王白启祝酒。
虽然不能说是十分融洽，这顿酒的气氛还是很不错的，酒酣耳热之际，心情大好的秦王白启、亲口给任道远许下一门亲事，要把一位秦国王族的宗室女子许配给任道远。
任道远赶忙离开几案、跪下谢辞，推说自己行商身份、配不上宗室公主云云，白启那容别人忤逆他的想法，任道远说的多了，白启的脸色就开始不好看了。
苏秦见状，赶忙离席、过来打圆场，他当然是向着白启劝说任道远，让他愉快的接受这门亲事，得到苏秦的暗示，白启还给任道远加封为秦国的伯爵，当然，是那种没有封地和年俸的虚荣。
任道远眼见确实推脱不掉，只好应承下来，在《斗战春秋》所处的历史时空中，即便任道远有了伯爵的身份，秦国宗室公主依然属于下嫁，纳采、问名、纳吉、纳征、请期、迎亲这些礼数一样也不能马虎。
经过苏秦与章仪商量，这位秦国宗室公主被命名为《秦国夫人》。
在这个年代，诸侯王以降，公侯贵族与士大夫的正妻，均称为“夫人”，加名号的“夫人”虽然身份显赫、高于其他姬妾，但要略低于“夫人”，如果是创业中的公侯，一旦他能建国称王，加名号的“夫人”是不能成为王后的。
在任道远迎娶《秦国夫人》一个多月后，《蚁鸣商队》再次启程，踏上前往《赵国》的商旅......
